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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文轩】轻度呼吸 3

 

 

 

事情的新鲜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减淡。严浩翔拿到公交车上的视频，反复看了两节课，找到那个同校低一级的学弟。

那天，公交车上严浩翔和贺峻霖从头到尾都离的很近，细想起来，照片好像刻意把他剪掉了，搞得他不存在一样，或许对方猜测严浩翔压根懒得管这类闲事。

不知道从哪传出，严浩翔知道这件事很生气，发了好大一通火，对贺峻霖十分维护，传着又变成严浩翔和贺峻霖关系不一般，不要去招惹贺峻霖。

严浩翔注册了学校论坛的号，里面帖子有很多是关于自己和刘耀文，他低声一句无聊，把公交车上抓变态那一小段上传。

『眼瞎吗看不到爸爸也在，凭一张照片叽叽歪歪』

严浩翔ID都懒得想，直接用自己的名字。他发完揣着手机，晃悠到高一去堵人，找到人他也就提了两个要求，论坛帖子删了，给贺峻霖当面道歉。

男生沉默了会儿，没头没脑的问，“你和贺峻霖是什么关系？”

严浩翔懒洋洋地靠着栏杆，对男生磨磨唧唧问东问西有点不耐烦，“是你害他被骂，我说的你照做就行。”

“是吗？”男生轻声自语，“是我先发现他的，我坐那班公交车很久了，第一眼就觉得很漂亮，为什么呢？”男生露出苦恼的表情，眼神纠结又有说不出的狂热。

“在学校我也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他。”

男生笑了，“学长对他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样，漂亮吧，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漂亮？”

严浩翔蹙眉，皮肤上被恶心的虫子爬过一样，“你到底在说什么？”

男生把手机拿出来，献宝一样。严浩翔看见相册里全是贺峻霖的照片，有些甚至脸部以下合成了比基尼。男生欣赏佳作一般，嘴里还在念叨个不停。

“我好想看他哭。”

“你他妈有病是吧！”严浩翔拽住男生领子，带向走廊尽头的厕所，午休时间厕所人不多，少数躲在里面偷偷抽烟。听见门被撞开，还以为是教导主任，慌忙把烟头丢进便池冲掉。见只是两个学生，脸上有瞬间不满，有人认出严浩翔，扯着同伴的衣袖飞快离开。

严浩翔把人推到洗手池边，一把抢过手机砸在地上踩了两脚，四分五裂的手机丢进水池，水龙头拧开水流哗哗的冲出来。

“手机，我赔你个新的。”

“不要再用你肮脏的想法去意淫别人，很恶心。”

严浩翔不紧不慢的洗着手，“我说的那两件事不用去做了，毕竟你这种人在贺峻霖眼里什么都不是，道不道歉的还真没所谓。”

从高一教学楼出来，午休时间已经过半了。严浩翔心里还是有气，原本找出证据去贺峻霖面前好好证实一番不是自己，现在事情的始末反而说不口了。原本计划好的，被打乱，即使有视频也能说明不是他，可心里就是不痛快。

心里装着事，脚下不自觉已经走到七班门口，很多午休的同学趴在课桌上睡觉。严浩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来过一次，丝毫不差的记得贺峻霖坐哪。

他双手插在裤兜，直愣愣站在教室门口，压根没打扰到别人午休的自觉。

“贺峻霖，你出来！”

他声音可不低，很多被吵醒的同学嘟囔着不满。

贺峻霖午休睡眠浅，但还是有点睡懵犯迷糊，脸颊上还被压出一条红痕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倒是减弱了很多。

“你不知道声音小点吗？”

“那你怎么知道我来找你了。”严浩翔盯着人看，“这样看也没多聪明嘛。”

“你无聊到不去午休跑来说我傻？”

“欸，别走。”严浩翔抓着人手腕，细的有点过分了，微不可查蹙了下眉，他突然又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。想起照片的事还是有些不悦，严浩翔斟酌着开口，“你还会穿女装吗？”似乎不太礼貌，他小心观察贺峻霖的表情，倒是没什么变化。

严浩翔苦恼，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被人有那些想法，虽然是同性，怎么说，好像更不正常一点？知道了也会不开心吧。

贺峻霖不回答。

“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意思，也没有觉得奇怪，就是……”严浩翔语无伦次，到底该怎样表达，男孩子也会有危险啊。他手足无措，憋红了耳朵，抓着人手腕却一直没放开。

严浩翔不知道怎样想的，脑海浮现那双白净修长的双腿，眼尾的红像是烫到心里去了，脸也不由的红了。

贺峻霖见他不说话，淡然道，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
“就……”

“什么？”

“就裙子太短了。”严浩翔简直觉得自己找了个最烂的借口，闷声，“我不喜欢。”

贺峻霖愣住。

严浩翔有些狼狈的离开，懊恼自己到底在瞎说些什么，像——他很在意一样。

贺峻霖回到教室，从书包里拿出钱包，里面的照片已经有点泛黄，但两个稚嫩的小朋友还是看得清楚，男孩女孩长得一模一样，互相搭着肩膀，对着镜头笑得可爱。

贺峻霖目光温柔，“雅雅也该十七岁了，会不会想要谈恋爱。”

“没关系，哥哥会让你一直体会到这个世界。”

 

刘耀文昨晚回家后，吃饭时也在频繁看手机，刘妈妈给刘爸爸使了个眼色，问起刘耀文最近在学校的情况。

在学校就那些，刘耀文简单说了，心不在焉又看了眼手机。

刘妈妈忍不住，小心道，“耀文，你是不是谈恋爱了？”

“没有。”刘耀文夹了筷子青菜，不以为意，“我的书包妈你不是一直帮我收拾么，情书塞里面就是我谈恋爱啊？”

刘妈妈稍微松了口气，还是觉得奇怪，“吃饭不是不玩儿手机吗，今天是等什么重要消息？”

刘耀文停住筷子，有点生气，“我让宋亚轩加我微信，他果然没当回事儿。”筷子戳了戳米饭，不甘心道，“是不是搞忘了。”

“宋亚轩？耀文，是不是坐你前桌的男孩子啊？”刘妈妈去开过好几次家长会，印象还是蛮深刻，白白净净一小孩儿，“那孩子成绩不错，家长会也没见着父母，父母工作应该很忙。家长也不看着，宋亚轩成绩还能一直保持前几名，自律性很强。”

刘耀文附和几句，心思又放到手机上。翻出白天存的号码，刘耀文觉得自己怎么有点轴，他可以加宋亚轩啊，他把号码复制到微信，果然搜出来了。

只是搜出来的微信号有点奇怪，宋亚轩喜欢这种？

昵称：激情一夜。头像点开，刘耀文看了眼，面红耳赤关上了。他想着，现在手机号注册的都是自己的微信吧？

刘耀文咬咬牙，发送了好友申请。

对方瞬间通过了，伴随系统提示消息，还发过来一张花花绿绿的图，什么情节模拟，角色扮演……

刘耀文迟缓了几秒才意识到是什么东西，脑袋瞬间就炸了，手机都烫手起来。

激情一夜：帅哥，可以先视频哦。

刘耀文删除拉黑账号，一套操作行云流水。他把脑袋埋进抱枕里，蹭得头发凌乱，手机铃声拉得长，心里怨念更重，明明没人欺负他，刘耀文觉得有点不开心。

他摸着抱枕边上的流苏，好在铃声响到最后，电话接了。

“宋亚轩，你怎么这样？”

声音透过听筒，多多少少有些变化，还是动听的，对方像是有点茫然，“怎么了？”

刘耀文不知道为什么，瞬间没了脾气。好像这是他俩私底下第一次联系，稍微有点特殊。宋亚轩问起来，完全是自己没事找事，但刘耀文不想这么快挂掉电话。

“宋亚轩，你吃饭了吗？”

“吃了。”

“那你现在在干嘛？”

“洗衣服。”

“宋亚轩，你怎么不问问我？”

对方沉默片刻，好像不懂这样无聊周旋的意义。

“刘耀文，你现在没事吗？”

“没事啊。”其实潜台词是可以闲聊。

“没事那我挂了。”

刘耀文：“……”

浴室的水流的哗啦作响，宋亚轩快步过去把水龙头关上。他回家后没有看手机的习惯，已经大半个月了，通话页面上就两条通话记录，上午未接来电红色提醒，加上刚刚一分多钟的通话，都来自刘耀文。

宋亚轩看着那十一位数字很久，把它存进不多联系人的通讯录里。

刘耀文没提起一句，很奇怪宋亚轩好像知道他为什么打电话，点开很久没用过的绿色软件，发送了好友申请。

刘耀文同意的很快，发来一句，“我还以为你忘了。”

“宋亚轩，你是没开通朋友圈吗？”

宋亚轩回复一个“嗯”，鬼使神差的点进刘耀文的朋友圈，上次更新的内容正是上周五刘耀文说他表弟生日的时候，他发了一张合照。

宋亚轩没想到再次见到那个女人还是在照片里，岁月似乎待她格外温柔，几乎没什么变化。只是和留在家里的照片相比，脸上大概多了些幸福的味道，对她而言那才是家吧。

一段失败的婚姻，宋亚轩是这段失败婚姻的产物，所以一样不重要，都该抛弃，甚至在记忆里抹去。

宋亚轩想，大概是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好，他没有因为谁难受。

 刘耀文完全是没话找话，这次他等了很久才等到宋亚轩的回复，是一条六秒钟的语音。

他不喜欢语音外放，挑起的嘴角甚至来不及放下，那嗓音很温柔，却也不近人情。

“刘耀文，我们压根不算是朋友，你以后不要找我了。”

 是宋亚轩忘了，如果没有刘耀文，他轻易就变成一个人。

至少在那颗糖出现，一直以来都是。

现在他不想要了，不想和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关联。

他想，绝情也应该是相互的，没有谁愿意去做那个无辜的人。